隨著廣州、北京等地兩限房政策的實質性落地,各種輿論也紛紛浮出水面。日前,廣州市政協(xié)委員、合富輝煌集團董事長扶偉聰“炮轟”兩限房政策(據(jù)《新快報》)。他認為,兩限房以計劃經(jīng)濟手段制造了新的社會不公平,只照顧到中低收入階層,對于一些較富裕的人來說,就會心理不平衡。在他看來,要滿足人人有屋住,只要多搞廉租房和經(jīng)適房就行了。
筆者很奇怪,如果說兩限房讓富人心理不平衡,那么價格更低的經(jīng)適房豈不是更讓他們不平衡?追溯兩限房的出臺背景就知道,這是一種帶有保障性質的過渡性住房供應產(chǎn)品,是在2006年開始的房價飆升中政府為解決“夾心層”人群住房問題推出的,屬于社會政策范疇,其性質類似于經(jīng)適房,只不過是土地不免費;從目前公布的回購和流轉條件來看,也基本類似于經(jīng)適房。
扶先生的言論忽略了政府也有為中等收入人群提供住房保障的社會責任,而在任何福利國家,保護中產(chǎn)階層的住房權利都是政府的職責所在,香港的居屋、英國的公屋計劃都是劍指于此。這與富人是否心理不平衡無關。
如香港1987年制定第一次“長遠房屋策略”,政府為有住房需要的低收入人士提供廉租房,同時有限度地興建較優(yōu)質房屋即“居屋”出售給中等收入家庭。政府免費撥出土地,居屋的價格只是市場價格的一半。
居屋計劃也曾惹惱了私人房地產(chǎn)商,因為政府每次推出居屋時,反應熱烈,因此私人發(fā)展商的房子就不好賣了。尤其是1997年金融風暴以后,香港樓市泡沫破滅,商品房無人問津。發(fā)展商開始抱怨政府。當時一些發(fā)展商認為,政府應該放棄居屋政策,讓“夾心階層”去購買跌價后的商品住宅。壓力之下,香港政府于2003年暫停了居屋出售。
我們的兩限房政策是否也刺痛了開發(fā)商,目前尚未見公開言論;身為房地產(chǎn)業(yè)內人士的扶先生指的是哪些“富人心理不平衡”,他自己沒有說;至于社會上“較富!钡娜耸欠裾娴牟黄胶,我們也不得而知。我們只知道,如同香港一樣,大量的兩限房入市勢必影響商品房價格,開發(fā)商心理不平衡幾乎是必然的。而那些收入標準超出微小、未能納入兩限房購買范圍的人群,想必確實會有一些不平衡,這有待住房保障政策進一步完善。
但是,正如卡爾·波蘭尼所說,一個國家、一個經(jīng)濟體,從來都存在釋放市場和保護社會的兩個方向完全相反的力量,它們像鐘擺一樣,在相互作用中保持平衡。富人們在利用市場力量獲取優(yōu)先住房權的同時,也應承擔納稅義務,支持政府采取各類公共政策;政府本身也有責任去實施社會公共政策,保護社會。因此,從保護社會的角度來看,香港的公屋、居屋兩級住房保障體系滿足了中低收入人群的住房需求,香港目前有一半以上人口居住其中;同時,售賣居屋為香港政府帶來了收入,可以補貼出租公屋的費用。因為出租公屋的價格很低,政府需要倒貼資金。這種跨階層的補貼,使政府不需要額外拿出資金來維系公屋制度,香港房委會/房屋署已實現(xiàn)自負盈虧。我們的廉租房、經(jīng)適房、兩限房三層帶有保障性質的住房供應體系,實在很有必要借鑒香港的運作模式。(張曉玲)
圖片報道 | 更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