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魔突至
雪剛下過,棗樹林里白茫茫一片。對著棗樹林,賀漢云對記者說,天氣暖和了,雪化了,他要在棗樹林里給外孫女架個秋千。
此時,3歲的小彭杰正在院子里和姐姐嬉戲。賀漢云咬牙花900元買的“小汽車”彭杰似乎并不太感興趣。她一會兒翻翻姐姐的幼兒園課本,一會兒給姐姐梳小辮子。
母親去世的消息,小彭杰還并不知道。在她吵著要媽媽時,賀漢云告訴她,媽媽在湖南幫爸爸做事,一下子回不來。
此時,據(jù)小彭杰出院剛六天。
一語竟成讖
聽說表妹賀文梅要遠嫁湖南長沙時,馮建海丟了句狠話:“你自個兒想好了,嫁那么遠,沒什么大事情的話我可不去看你。”
汽車司機馮建海不會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玩笑話,竟一語成讖。2月9日,面對記者,馮建海的胳膊肘使勁夾著頭,頭發(fā)亂作一團,涕淚俱下。1月7日,馮建海從孝義到了介休,坐了20多個小時的火車第一次到長沙去看妹妹,這時,賀文梅已從當?shù)蒯t(yī)院的急救室轉移至太平間。
在醫(yī)院大門口,馮建海見到了提前一天趕到了的舅舅賀漢云,這時,52歲的賀漢云倚著門口的一棵樹不住地戰(zhàn)栗著,見到馮建海,賀漢云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彭杰她媽沒啦!
賀文梅是賀漢云的大女兒,從小就比同齡人老成許多,很聽大人的話,小的時候,父母在地里忙農活,文梅一個人在家照顧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妹妹和弟弟,常常是等父母從地里回來時,放學回家的文梅已經做好了飯,并打發(fā)妹妹和弟弟吃過飯,催著他們做作業(yè)。
2000年,賀文梅在太原開了一家理發(fā)店,精打細算的她將自己店里的收入都貼補到了家里,每次自己只是留個生活費,“多買一件衣服的錢都沒有!瘪T建海說。
在賀文梅理發(fā)店的旁邊,是湖南長沙一家農用車的山西銷售點,一個姓彭的長沙小伙子經常到賀文梅的店里剪頭發(fā),一來二去,兩個人產生了感情,過年的時候,賀文梅將他帶回了孝義老家,賀漢云對這個女婿很滿意,就是一想到女兒嫁那么遠就覺得舍不得。
結婚后,為了照顧父母,再加上丈夫的業(yè)務需要,賀文梅關掉了自己的理發(fā)店,但并沒有去長沙,而是回到了孝義,在孝義市區(qū)開了一個農用車的銷售點。
賀文梅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叫彭媛媛,二女兒取名叫彭杰。由于兩口子忙,撫養(yǎng)孩子的重任便落到了賀漢云老兩口身上,兩個孩子都是老兩口一手帶大的。
2008年12月18日,27歲的賀文梅帶著兩個孩子準備回長沙住些日子,賀文梅告訴母親史愛蓮,湖南那邊過年主要是過臘月,而孝義這邊是正月里紅火,一過完年她就回來了。臨走時,賀文梅又像想起了什么,告訴母親說自己身體最近有點不舒服,總惡心,一想起要坐那么長時間的火車就發(fā)愁,有點不想走了。那怎么行,咋能不回家過年呢?史愛蓮幫女兒收拾好行李,將賀文梅從屋子里推搡了出來。
大門口,馮建海在汽車里不停地按喇叭催促著:“你們娘倆就是話多,過了年不就回來了嗎……”
不幸接踵來
2009年1月1日,賀文梅從長沙給家里打電話,史愛蓮從電話里聽出女兒的聲音不對,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賀文梅稱自己剛剛洗了個澡,可能著涼了,有點發(fā)燒。史愛蓮讓賀文梅把電話給了孩子她爸,史愛蓮在電話里囑咐女婿多操點心,照顧好文梅。
當天晚上,賀文梅又給家里打來電話,說自己吃了點退燒的藥,感覺好多了,讓父母不要擔心。
當賀家第三次接到賀文梅的電話時,賀文梅正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賀文梅稱自己又有點發(fā)燒,自己感覺沒事,但被孩子他爸硬推進了醫(yī)院,賀文梅在電話里告訴史愛蓮,她又有了身孕,三個多月了。
放下電話,史愛蓮就不住地敲打著自己的頭,唉,忘了問女兒這些天愛吃什么口味的東西了。史愛蓮沒想到,這是她最后一次聽見女兒的聲音。
由于彭杰倆姐妹都去了湖南,賀家顯得冷清了許多,賀漢云心里莫名地煩躁不安,史愛蓮稱他是想孩子了:“看你那著急樣,過了年孩子不就回來了嗎,我可告你,這次回來可不是娘仨,而是四個人了!”
賀漢云家的院子很大,但賀漢云在屋子里的笑聲在院墻外都能清楚聽到,而此時,在湖南的醫(yī)院里,賀文梅床頭的監(jiān)測儀上,心臟跳動的曲線正逐漸拉成了一條直線,在賀文梅的死亡通知書上,醒目地寫著“肺炎”兩個字。
1月7日,賀漢云的手機又響了,是女兒的電話號碼,但電話那頭卻是女婿的聲音。而電話剛聽了一半,賀漢云便癱坐在地上,手機從他的手中掉了下來,電池摔出很遠。
賀家老兩口急忙趕往長沙,想著見女兒最后一面。在湖南辦完喪事后,賀漢云老兩口將兩個外孫女接回了孝義。
賀漢云對女兒的“肺炎”死因一直疑惑不解,女兒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得了這么嚴重的肺炎了,并且賀文梅帶著兩個孩子,很少出去走動,到了長沙后,賀文梅只帶著小女兒彭杰走親戚看望了小姑子,小姑子是做活禽生意的,他們一起吃了飯,后來還到活禽市場找小姑子串門聊天,這怎么可能一下就患病呢?
賀漢云為女兒的死因疑惑不解時,3歲的小彭杰也正發(fā)著高燒,老兩口原以為孩子是疲勞,沒想到回家后愈發(fā)嚴重。
在輾轉數(shù)家醫(yī)院后,賀漢云眼瞅著小外孫女的病情越來越重,1月14日晚,他帶著小彭杰趕往山西省兒童醫(yī)院治療。
緊急救治
禽流感。!
省兒童醫(yī)院在診斷中得知,彭杰有活禽市場暴露史,其母親因重癥肺炎死亡及患兒病情特點,立刻提高了警覺,迅速組織院內專家進行會診,并報告省衛(wèi)生廳。省衛(wèi)生廳接到報告后組織省級專家進行再次會診,診斷為不明原因肺炎,不排除SARS和人禽流感,隨即向省委、省政府、衛(wèi)生部報告。
當天下午,山西省衛(wèi)生廳廳長高國順主持召開廳長辦公會,專題研究這起疑似禽流感病例的應對。晚上,彭杰的血樣、便樣和相關分泌物樣本直接送往北京國家疾控中心病毒實驗室和醫(yī)學科學院病毒研究所,由兩家平行試驗,來最終確診是否禽流感。
很快,衛(wèi)生部專家趕到山西省兒童醫(yī)院,會診指導搶救工作。此時的小彭杰,病情起伏很大。血氧飽和度雖然有上升,但肺部并未有大的改變。孩子肺的換氣功能很差,各項指標都處在呼吸功能衰竭臨界狀態(tài),隨時有生命危險。稍一活動,氧飽和度就往下落。
與此同時,作為山西省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后備醫(yī)院的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太原市衛(wèi)生局李文學局長的指示,稱省兒童醫(yī)院發(fā)現(xiàn)一例疑似禽流感患者,作為SARS定點醫(yī)院要做好接診準備。剛剛當選的山西省副省長張建欣在衛(wèi)生廳廳長高國順的陪同下專程趕往醫(yī)院看望了醫(yī)務人員和患兒家屬。
在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的應急病區(qū),這個有70多個床位的板房建筑是在非典期間緊急修建的,當最后一名非典患者從這里治愈出院后,盡管常年有醫(yī)生值守,但這里再沒有進駐過病人,除了院方進行定期消毒等工作外,這里的大門常常是緊鎖的。
但長達6年的寧靜在16日下午被打破,醫(yī)院總務科科長張青平急沖沖地帶著一幫人進來,再次啟用非典隔離病房。隨后便是緊張的忙碌,各種管線檢測一一完畢,便從庫房調撥各種醫(yī)療器械及物資,僅僅用了幾個小時,病房的相應準備事宜便告完成。
而在醫(yī)務科、院感科、護理部等各科室,全體醫(yī)護人員正在緊急進行“人禽流感的診斷、鑒別診斷及治療”等相關內容的全員培訓。
1月17日上午,山西省兒童醫(yī)院院長白繼庚接到電話,經衛(wèi)生部專家組會診,患兒彭杰確診為人禽流感病例。中午,省衛(wèi)生廳決定把彭杰轉到定點收治醫(yī)院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以第四人民醫(yī)院為主,全權負責對患兒的救治。
13時15分,一輛特意從忻州調來的專門運送傳染病患者的負壓急救車,把彭杰送到了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專護病房。
三級專家會診
1月17日中午,“原地待命”了一上午的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醫(yī)生趙愛斌決定到醫(yī)院食堂吃口飯。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只是要了碗面條,并且特意坐在靠近食堂門口的凳子上,剛吃了一半,腰間的手機響了起來,院辦緊急通知,彭杰正在從山西省兒童醫(yī)院轉往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的路上,趙愛斌丟下碗便急忙往辦公室跑。
等趙愛斌穿上防護服站在病房門前時,第四人民醫(yī)院的護士張磊早已全副武裝地等候在那里。
當省兒童醫(yī)院醫(yī)生劉克戰(zhàn)、王朝海和三名護士小心翼翼地將彭杰從救護車抬下時,從事過多年護理工作的張磊卻突然緊張了起來,她看到寬大的擔架上幾乎找不到病人,如果不是擔架上彭杰露出的頭發(fā),張磊都不相信擔架上躺著一個孩子。
當護士們小心地將彭杰放在病床上時,張磊輕輕地將被子往下拽了拽,想讓小彭杰的頭露出來,但她發(fā)現(xiàn),小彭杰悄悄地又將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孩子剛來時,患有嚴重的膿毒癥、呼吸窘迫綜合癥,病人已有近一半的呼吸功能喪失,脫水嚴重,病情危重,隨時都會危及到生命。”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院長范夢柏說。
1月17日晚11時,從北京趕來的兩名衛(wèi)生部專家錢素云、曹彬來到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他們帶來了十分珍貴的人禽流感抗病毒血漿和藥品達菲。就這樣,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與山西省兒童醫(yī)院聯(lián)合救治組火線成立,雙方都派出了最為精銳的醫(yī)生,與北京專家一起組成了三級專家組,連夜進入病房進行了長達四個小時的會診。
救治組決定當天晚上就給孩子輸入抗病毒血漿,當給孩子輸完血漿已是次日凌晨3點。
禽流感治療是世界難題,在國內病例也很少見。人禽流感患者有什么具體癥狀,包括兩位衛(wèi)生部專家在內的所有醫(yī)護人員,都沒有見過,也沒有經驗。如履薄冰!每一次救治方案的微調,都要經過專家組的反復論證才能生效,當時的很多決定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作出的。
而在另外的兩間隔離病房內,被分別隔離觀察的賀漢云老兩口全然不知道外邊發(fā)生的事情,剛剛失去女兒,現(xiàn)在外孫女也病成這樣,老兩口心急如焚,心情十分復雜,賀漢云幾次試圖跳窗,著急著想見自己的外孫女。
為了穩(wěn)定老人的情緒,醫(yī)院專門派人給老兩口寬心,并在隔離病房內給老兩口裝了電視、VCD,24小時照顧老人,并進行醫(yī)學觀察。
世界難題
與賀漢云老兩口一樣,專家組的每一個人同樣在受著煎熬。經過周密的分析和研究,專家組開始了對患兒的診治。
首先是及時叫停了廣譜抗生素的使用,專家組認為廣譜抗生素是雙刃劍,在預防和治療感染方面能發(fā)揮很大的作用,但使用不當卻很容易出問題。
很快,在激素的使用上專家組也進行了激烈的討論,由于在之前非典的診治上,國內曾出現(xiàn)過激素使用不當而導致病人“股骨頭壞死”等后遺癥,而這次又是個3歲的孩子,因此,專家組對激素的使用也是慎之又慎,激素的用量也有意識地逐步停了下來。
本次治療又一個關鍵點,就是對病人實施了“適度”的呼吸支持,即在控制氧供上下了功夫,既要滿足身體的需要,但又要杜絕使用呼吸機對病人造成的危害。
同時,本次治療的“會診”也很有特色,根據(jù)以往的做法,越是嚴重的病患,在會診時往往要召集多部門、多學科的專家進行會診,但專家組卻認為參與的學科越多,實際上診治越容易出亂子,只要病人的診治是在往好的方向走,那么就沒有必要組織多學科的大會診,就第四人民醫(yī)院和山西省兒童醫(yī)院的兩院的力量,已能滿足此次救治的需要。
最初的時候,彭杰一直拒絕進食,專家組將看圖識字書舉到彭杰跟前,“寶寶想吃什么?冰淇淋?牛奶?娃哈哈?”當提到“娃哈哈”時,彭杰有氣無力地點了一下頭。隨后兩天,用注射針管抽取的娃哈哈鈣奶成為彭杰的主要飲食。不但有醫(yī)學的理論支撐,更能通過食欲刺激孩子的求生欲望。此舉受到衛(wèi)生部專家的高度贊同。
專家組認為,病人的營養(yǎng)支撐也為治療提供了很大的幫助,第一時間恢復消化功能,能夠迅速地把營養(yǎng)跟上來,事實上,任何輸液都替代不了胃腸功能恢復對身體的幫助。
專家組先是對藥物進行了調整,抗生素、激素等逐步減停,營養(yǎng)支持跟進。盡量經胃腸道進食,不足部分靜脈補充,患兒的內環(huán)境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診療過程中,醫(yī)院第一時間對彭杰作了早期心理干預,到了治療的后半段,幾乎所有的醫(yī)生護士都成了彭杰的“親人”,范夢柏被叫作了“范爺爺”,趙愛斌、劉科戰(zhàn)被叫作了“趙爸爸”“劉爸爸”,張磊等女護士都被彭杰叫作了“媽媽”。
事實上,在最初的時候,許多醫(yī)生和護士心里都沒底,大家認為人禽流感的治愈是比較困難的,并且由于醫(yī)學界至今沒有正式對傳播渠道等進行準確界定,是否有人傳人的現(xiàn)象,醫(yī)務人員是有顧慮的。
3天后,經過專家組的精心施救,患兒的各項生命體征開始逐漸趨于平穩(wěn)。
陳竺:不惜一切代價
事實上,將救治的成功歸功于押寶押對了,這是專家們在病房外的一句取笑的說法,事實上包括范夢柏在內的專家組成員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
事實上,在隔離病房里,“危險”無時無刻不在。一次,羅宏在病房里查房,當她抱起彭杰向她詢問時,彭杰卻朝著羅宏咳嗽了幾聲,飛沫濺了羅宏一臉,這一突發(fā)的事件把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嚇壞了,整個病房鴉雀無聲。事后,范夢柏督促羅宏預防性地口服了達菲。
1月20日,在衛(wèi)生部召開的視頻直播會議上,衛(wèi)生部部長陳竺稱希望山西在救治禽流感病患方面要不惜一切代價。山西省衛(wèi)生廳高廳長在隨后的動員會上也要求第四人民醫(yī)院全力搶救孩子,衛(wèi)生廳將予以全力支持。
專家組并沒有讓陳竺部長失望。1月23日,由于病情已得到基本控制,北京專家準備撤離,臨走時,錢素云握著范夢柏的手,附在他的耳朵邊,悄悄說:老伙計,加把勁,這次應該差不多了……
1月28日,中央電視臺《新聞會客廳》節(jié)目要與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進行視頻連線,而由于山西電視臺也是第一次與央視進行視頻連線直播,據(jù)范夢柏講,在他視頻連線的時候,桌子底下還蹲著一個人拿著手機,防止在信號接收發(fā)生中斷時,能夠通過手機進行音頻的傳送。
在這次視頻連線中,他對全國觀眾說:“按照衛(wèi)生部的出院標準,不出意外的話,小彭杰有望正月初三就出院。”
自豪的醫(yī)生
這時候,隔離病房里的氣氛也比先前緩和了許多。彭杰從最開始滴米不進,身體虛弱,不說一句話,到后來逐漸可以站起來,并和醫(yī)護人員“打成一片”。
在這同時,為了不影響彭杰的恢復治療,已經解除隔離的賀漢云老兩口由醫(yī)院副院長劉聲帶專人送回了孝義老家。
隔離病區(qū)是內外雙層走廊,嚴格分為清潔區(qū)、半污染區(qū)、污染區(qū)等幾段。防治禽流感期間,醫(yī)院院感科設有專人把守,沒有院長的指令,任何人不得進入病區(qū)。
而醫(yī)護人員進入病房時,須層層按要求穿上隔離服。一旦踏出病房,隔離服立即報廢,每套隔離服為200多元。因為穿隔離服需要花費很長時間,為了節(jié)約時間,醫(yī)護人員穿戴隔離服之前都要先上廁所。此后的12小時工作時間內,很少有人外出。
在病房陪護上,之前安排的是4小時一班,可是很多護士都舍不得脫隔離服,都要求在病房里多工作會兒,這時候,為了保護醫(yī)護人員的安全,羅宏只能下令強制將護士們拽出來。
大年三十晚上,本不輪上夜班的張磊選擇了留在醫(yī)院陪著彭杰過年。正月初二,是彭杰的三歲生日,所有參與救治的醫(yī)護人員都聚在一起,大家為彭杰買了各種玩具和禮物,張卓彥主任給孩子從家里帶來了新衣服,還在病房里裝了五彩繽紛的彩燈,醫(yī)院還特意給彭杰買了生日蛋糕,大家一起在病房里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歌。
2月3日下午,山西省衛(wèi)生廳在太原市第四人民醫(yī)院舉行了祝賀小彭杰康復出院儀式。山西省衛(wèi)生廳廳長高國順在會上說,小彭杰的康復說明人禽流感是可防可治的。
送走了小彭杰,范夢柏將自己反鎖在辦公室里,在短暫的興奮過后,留給他的是讓他陷入一生難以原諒的自責:身體有病的老父親一輩子沒有見過大海,想讓三個兒子趁著過年休息,帶他去趟海南,可作為老大的范夢柏卻呆在醫(yī)院十幾天沒回家。
此時,趙愛斌醫(yī)生在正月初九才剛剛穿上了年前買的新衣服。自從那碗面擱下后,他呆在病房里15天沒有見過太陽。過年的時候老婆和孩子是在朋友家過的,趙愛斌稱對自己而言,今天才是大年初一。
彭杰出院那天,一直躲在走廊里的張磊顯得很傷感,因為脫下隔離服后,小彭杰竟認不出她,不讓她抱,而當她輕輕地喊著彭杰的名字時,彭杰眼里卻寫滿了興奮,嘴里大喊著張媽媽便飛快地跑了過來。
張磊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他撥通了愛人的電話:“我想要個孩子!(史晉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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