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著協(xié)如果與音樂作品使用商之間是平等的民事主體關系,按說是不能為對方制定什么強制性規(guī)定的。而且,著作權法第八條雖然規(guī)定,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被授權后,可以以自己的名義為著作權人和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人主張權利,并可以作為當事人進行涉及著作權或者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的訴訟、仲裁活動,但此條并沒有允許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制定收費標準的規(guī)定。
但是,2000年9月1日,音著協(xié)就頒發(fā)了《使用音樂作品進行表演著作權許可使用費標準》,標準中不乏強制性規(guī)定,如:“未依法事先取得許可,構成侵權的,須按照本標準的2至5倍交納補償費!边@個標準,盡管只是指導性的談判參考標準,但是經國家版權局批復后公布,就帶有很強的行政強制色彩。
法律人士認為,既當裁判又當運動員,是當前社會中一些社會公共管理組織普遍存在的問題。隨著民眾民主意識和法治意識的增強,這種管理模式越來越暴露其不科學的一面。
事實證明,音著協(xié)、音集協(xié)帶有很強的行政色彩的收費模式,從一開始就受到挑戰(zhàn)。在質疑飯店背景音樂收費標準時,昆明市飯店與餐飲行業(yè)協(xié)會秘書長楊艾軍直言不諱:“每床位1.75元/月究竟是國家定價、國家指導價還是市場調節(jié)價?具體是怎么定出來的?”他們認為,音著協(xié)、音集協(xié)在收費標準、范圍以及利益分配皆有不明之處,如何令人信服?
建議:去行政化,依法維權
音著協(xié)、音集協(xié)這樣的組織該怎樣進行自己的收費工作?
學者許昀認為,行政色彩濃厚、契約精神不足是當前非贏利性社會團體存在的一個突出問題。因此,他建議,社會公共管理組織應該去行政化。對于音著協(xié)這樣的社會集體管理組織來說,應該把自己擺在平等的民事主體的位置上,用更民主更平等的協(xié)商方式收取費用。
來自音著協(xié)的怨言則是,原有的官方背景在收費時已屢屢遭拒,去行政化后豈不更不被重視?
的確,中國的文化消費市場有自己的特殊性?傮w來說,國內的版權保護意識還比較弱。屈景明分析,在中國幾十年以來長期的計劃經濟的影響下,人們習慣于用“公家”的東西,腦海里沒有為使用音樂“交費”的概念。
但是,法律學者認為,提高收費的有效性,不能依靠賦予社會公共組織行政管理職能,而需要保證社會公共組織維護權益的法律途徑的暢通和高效。一般來說,法律途徑有二:一是向行政管理部門提起申訴,對違規(guī)者進行處罰;二是提起民事訴訟。目前情況是,無論前者和后者,都還有欠缺。
就前者而言,行政管理機制還不完善。音著協(xié)會員、影視作曲家馬軍認為:“即使一個作者知道維護自己的版權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中國從建立音樂市場到現(xiàn)在的時光中,一直缺少一個監(jiān)督和申訴機構。為保護作者的詞曲版權相關部門也確實立了法,設立中國音樂著作權協(xié)會這個機構,但是法有了,執(zhí)法者卻沒有!”還有一點,馬軍沒有說到,那就是沒有落實相關法律條文的具體措施,致使保護還停在“應當”的層面上。例如,對于不肯向權利人支付使用報酬的商家,還卻立約束和處罰機制。曾有人建議,對于不肯交納音樂作品版權使用費的商家,相關管理部門予以停牌,待問題解決后方允許經營?墒沁@樣的具有操作性的規(guī)定還未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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