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里、飛機上,永遠不乏故事。如果沒有改簽、航班延誤、升艙提前出發(fā)的一連串際遇,就不會生出下面這段非預(yù)謀的采訪,作為記者的我也許不會聽到一位“三國”元老對熱映影片《赤壁》的種種看法。
1月13日下午1點45分,當我坐進國航廣州飛北京1340航班的頭等艙,扣好安全帶正準備一覺睡回北京去時,忽然發(fā)現(xiàn)前排座位里正坐著在1994年央視版《三國演義》中飾演曹操的鮑國安老師。自我介紹后,話題直逼《赤壁》城下,我太好奇作為很難超越的《三國》劇標桿版本的塑造者之一,鮑老師會如何評價后繼者。
曹操&周瑜
給張豐毅的篇幅有限
“畢竟導(dǎo)演給曹操的篇幅有限,他的表演和呈現(xiàn)都沒有問題!边@是鮑國安在看完《赤壁》上下后給予新任“曹操”張豐毅的評價!昂芮,我和張豐毅、陳建斌同在一家公司,三個人都演曹操,新版的電視劇《三國》一定很有看頭,會生出許多故事來,因為編劇是朱蘇進!滨U老提攜年輕人的熱情溢于言表,但當被問起是否會指導(dǎo)陳建斌演技時,鮑老卻說:“這個不能教,也不能學,角色的事情,必須是自己悟到,學別人的就壞了!”
話題被我拉回到赤壁其他演員身上,鮑老扭轉(zhuǎn)頭坐正沉吟片刻,這片刻讓我覺得他不愿再談下去了,“為什么要把自己套在一個框框里呢?《赤壁》是在借三國的小由頭小引子講吳宇森自己想講的故事,我也上網(wǎng),很多網(wǎng)友和以前的版本比較挑刺,我就不這么看,吳宇森自己都說了,他是拍給老外看的,讓中國故事有更多外國觀眾不好嗎?”對話重新啟動,感動于鮑老對吳導(dǎo)的支持,卻并沒有影響我把沒有被正面回答的問題繼續(xù)變個花樣拋出——“經(jīng)典版《三國演義》中的主要演員,有戲味,像古人,您覺得《赤壁》里張震是不是眼神最有戲像古人?”“我的看法跟你一樣,我看好張震,你說梁朝偉吧,我怎么看,他都是《色·戒》里那個角色,在里面沒出來,不是周瑜,下集比上一集好一些,導(dǎo)演為他費了很多筆墨精力,可是他畢竟是臨時接替周潤發(fā)的,越是聰明的演員越怕這個!滨U老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向我講述藝術(shù)創(chuàng)作與時間,表演和美食之間的關(guān)系。
慢火&高壓
3年、1.8萬煨出的老火靚湯
“你的一位同行說到我心里去了,他說《赤壁》是高壓鍋壓出的骨頭湯,《三國演義》是小火慢燉出的老火靚湯。沒有人可以突破這個自然規(guī)律,藝術(shù)創(chuàng)作需要時間,拍《三國》三年,我們幾乎沒有回過家,那些年,沒戲的時候,就有北大、北師大研究三國史的先生來為我們上課,越看史料,壓力越大,曹操一舉一動,一皺眉都有說法!《赤壁》的投資絕對沒有央視對《三國演義》的投資多,當年就是2個億啊,《赤壁》的投資50%要花在演員身上吧?我們是都花在戲上了,我拍戲三年,報酬18000元。錢,一點都不影響我們對戲的認真,如果真是為了錢,反而會拍不好戲吧?”鮑老感慨當年后又念念不忘他對《赤壁》中周瑜的遺憾,“臺灣和大陸的演員會更好些,這跟香港的中文教育有關(guān),漢語文化要從小就學才能深入骨髓啊,要演古人,沒有底子不行啊!都說王扶林的《紅樓夢》里十二釵看起來像天生就是這般的一樣,他們哪里知道,這些小女孩學了整整兩年的琴棋書畫,她們最后都在演自己的日常生活,怎么會不自然?這就是時間的規(guī)律!”
武戲&文戲
加得有趣過猶不及
“輕松有什么不好?誰說一定要拍成另一個史詩,我就覺得孫尚香和孫叔財?shù)膽蚣拥煤苡腥ぃR歲片就是要娛樂。 滨U老在接納《赤壁》輕喜特色之余,也表達了他對武戲的贊嘆和疑慮!拔鋺蚍浅>,我們當年不能與之相比,但是下集的武戲太多了,如果多給人物一些戲就好了,多出的武戲很多都在重復(fù),也許吳宇森有商業(yè)的考慮吧?”“是因為血腥嗎?”記者追問!安皇,是除了火攻外,很多鏡頭都是對上一集或者這一集內(nèi)容的重復(fù)!滨U老看得認真專業(yè),言之鑿鑿。
祖宗&未來
有一天《三國》會出西裝版
“‘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觀眾’這是我們當年三國劇組的口號,沖著這口號,就知道我們忠實于原著的壓力有多大!我剛離開中山一個劇組,離開前發(fā)了脾氣,我是沖著劇本去的,卻發(fā)現(xiàn)劇組根本就是為賺錢。我可不想晚節(jié)不保!迸迈U老激動,我再次轉(zhuǎn)移話題:“當年的《三國演義》、后來的《大明宮詞》都以半文半白的對白惹起爭議,但我作為觀眾卻覺得這是這兩部戲被反復(fù)重播,再看都不覺乏味的魅力之一,您看呢?”“時間的事不好說,當年被人詬病的,也許很符合現(xiàn)在觀眾的審美觀,我們能做的就是傳承原著的經(jīng)典魅力,但傳承不是給自己套框框,莎士比亞現(xiàn)在都能穿著西裝演了,有一天,《三國》出了西裝版也不是什么壞事!薄澳鷷鲅菸 裝 版 的《三國》嗎?”“不會,演不動了,不能因身體不好,毀了人家一臺戲!滨U老依舊想的是戲。
競報記者祁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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