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救世主”
持續(xù)深化的金融危機,給G20會議增加了火藥味。
向松祚分析,幾個月來貿易和投資保護主義浪潮波濤洶涌,美國高唱“買美國貨、雇美國人”,歐洲各國之經濟刺激計劃“自掃門前雪”,強烈要求保護本國勞工的罷工此起彼伏;國際匯率體系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引發(fā)許多國家極度不滿。
他舉例說,人民幣自去年7月以來相對美元升值超過10%,相對歐元升值23%,相對周邊貨幣升值超過30%。這明顯是導致中國出口急劇下滑的重要原因之一。有數據表明,2005年人民幣升值以來,中國出口產品在發(fā)達國家(美、歐、日)市場占有率明顯下降,而中國產品競爭者(譬如印度、巴西、墨西哥、馬來西亞)的市場占有率明顯上升。
“難怪國內要求人民幣貶值之呼聲愈發(fā)高漲”,向松祚說:“我國為了盡力挽救出口急劇下滑趨勢,頻繁提高出口退稅率,卻照樣引發(fā)指責,說中國以‘出口補貼’方式搞貿易保護主義!
在東南亞金融危機期間,中國力保人民幣不貶值,“救了別人,苦了自己”,樹立了區(qū)域性大國貨幣保持穩(wěn)定的信譽,為后來東亞經濟復蘇奠定了基礎。而今天的危機性質完全不同,它發(fā)生在資本主義核心區(qū),美元的債務泡沫是個“天大的窟窿”,誰能充當“救世主”?
在向松祚看來,各國相繼出臺五花八門的經濟刺激方案,歸根結底就是增發(fā)貨幣。世界主要中央銀行(美聯儲、歐洲中央銀行、英格蘭銀行、日本中央銀行)早就開始啟用規(guī)?涨暗摹傲憷守泿耪摺薄
讓一個喝醉酒的人清醒過來,方法顯然不是再給他一瓶酒。而最近,美聯儲(FED)甚至宣布實施“定量寬松政策”,直接入市大舉購買國債、住宅抵押債券和房貸機構債券。這就如同一只手打白條,另一只手印錢去買,最終誰為美元紙幣買單?近期,美元指數陰跌不止,似乎正在發(fā)出警報。
在周小川提議后,G20會議把目光轉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這家在1944年成立的惟一協(xié)調世界貨幣的機構,似乎肩負著新的使命。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斯蒂格利茨在《全球化及其不滿》中曾對IMF作過嚴肅批評。這次他表示,IMF如不加以改革,就不可能對世界經濟有正面作用。同是諾獎得主、被譽為“窮人經濟學家”的孟加拉學者尤努斯,早在1994年就指責IMF對發(fā)展中國家基本上沒起到好作用,他說“五十年已經夠了!”
目前,總額度3000多億美元的IMF遵循“誰出資多誰權力大”的原則。美國擁有17%投票權,歐洲國家整體占40%,發(fā)展中國家總共約占30%。最關鍵的是,美國在IMF中擁有“一票否決權”,基本上左右著該機構政策走向。
至于特別提款權(SDR),相比目前全球7.7萬億儲備貨幣的總量(美元占63%、歐元27%)來說,數量很小,想要“一統(tǒng)江湖”成為世界貨幣,仍屬天方夜譚。
“理想化,但操作性不強”,這是多數分析人士對SDR的評價。向松祚講了個故事以說明“貨幣的本質”。
1944年,在決定戰(zhàn)后經濟格局的布林頓森林會議上,有兩套世界貨幣方案擺在各國代表面前。其一是由美國財政部長助理懷特提出,就是IFM和SDR的前身;其二是經濟學家凱恩斯設計的國際清算單位班柯(Bancor)。有人把兩個方案拿給羅斯福。
當時,這位歷經鐵血考驗的戰(zhàn)時總統(tǒng)看了看,然后說:“為什么要這個?不是有美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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