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實和《白鹿原》
中新社記者 張珂
陳忠實的長篇小說《白鹿原》一經(jīng)出版便博得一片喝采。評論家稱其是“一部可以稱之為史詩的大作品”;書店老板們炒買炒賣忙得不亦樂乎;作家本人則虔誠地去完成無數(shù)次簽名任務,有位讀者竟用三輪車一次給拉來了200多部等待簽名的書。
51歲的陳忠實,出生于西安市灞橋區(qū)西蔣村,務過農,當過鄉(xiāng)村教師,做過基層干部,現(xiàn)為陜西省作協(xié)主席。此前出版過中短片小說集《鄉(xiāng)村》、《初夏》、《到老白楊樹后邊去》等。短篇小說《信任》獲1979年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
陳忠實忠實地寫作,忠實地做人。他認認真真地告訴記者,因為家貧,他初中一年級曾被迫輟學,后來是在一位鄉(xiāng)黨委書記的幫助下才重新返回課堂的,如其不然,他很自然地會像父親那樣做一個拉牛種地的農民。所以他真誠地熱愛新中國。
這位瘦瘦高高的陜西作家,刀削斧刻般的臉上,皺紋密布,溝壑縱橫,使人從中很容易讀到他小學中所體現(xiàn)的那種對生活的滄桑感和洞察力。尤其令人難忘的卻是他的笑,天真、憨厚、無邪,只有對歷史和人生悟到一定份上的人才會笑得這樣純。孟子說:“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p>
陳忠實回憶,進入44歲那一年,他很清晰地聽到了生命的警鐘。自謂從初中二年級起就迷戀文學,盡管獲了幾次獎也出了幾部書,總是在自信與自卑的矛盾中踟躕,因此強烈地意識到50歲這個年齡大關的恐懼。那時他便為日后留下了一句常被文壇人士提起的豪言:“如果50歲還寫不出一部死后可以做枕頭的書,這輩子就白活了!”無巧不成書。不久前,山東某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的一位醫(yī)生在讀罷《白鹿原》后致信作家,希望將來臨死之際能頭枕著這部著作。
“長篇寫作,是一種最孤苦伶仃也最誠實的勞動?!碑敗栋茁乖返拇竺}逐漸清晰之后,陳忠實曾專門花費半年,閱讀西安周圍三個縣幾尺高的縣志,地方中共黨史和文史資料,并走村串戶做社會調查,僅摘、錄的資料就達30多萬字。
陳忠實絕大多數(shù)時間是在偏僻的鄉(xiāng)村度過的。他說:“寫作《白鹿原》時,我覺得必須躲開現(xiàn)代文明和城市生活的喧囂,需要一個寂寞乃至閉塞的環(huán)境,才能沉心靜氣完成這個較大的工程?!睆?988年4月搭筆,到1992年農歷臘月二十五封筆,歷時近四個年頭。其中,草稿和復稿中的近百萬字都是在其祖居的鄉(xiāng)村的家里完成的。那個村子因為房屋緊靠著地理上的白鹿原的北坡坡根,電視信號被擋住了,電視機只能當做收音機聽“新聞聯(lián)播”;村外有七八里土石路通長途車站,一旦下雨下雪,村里便沒有人出門了。
陳忠實說,為了走過那段龐大、復雜、凝重的思維過程,他“抽雪茄,飲釅茶,扣秦腔,喝西鳳酒,全是強烈型的刺激。從這些習慣看簡直像個秦腔老藝人?!?/p>
洋洋五十萬言的《白鹿原》,以關中大地為舞臺,以清末到新中國成立前半個多世紀的歷史變遷為背景,以幾個家族的興衰榮辱為主線,演出了一部近現(xiàn)代中國的歷史劇。作品中那些“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的人們,感人肺腑。
今年6月,《白鹿原》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首版1.5萬冊在一周內售空。截至8月份已印刷了4次,共26萬冊,再次出現(xiàn)炒賣現(xiàn)象。西安、蘭州、成都、北京等地都出現(xiàn)盜版。來自不久前西安一次為期10天的大型書市上的消息說,書市上最暢銷的是毛毛的《我的父親鄧小平》,其次便是《白鹿原》。
美國、臺灣等地的出版商也表達了出版該書的意向。香港天地出版社也將于近日出版《白鹿原》。
陳忠實告訴記者,創(chuàng)作是生命體驗的一種展示,5年前那段時間的生命體現(xiàn),已在《白鹿原》中得到較充分的宣泄。因此,他無意再寫該書的續(xù)篇。但今后他將以長篇創(chuàng)作為主。
(中新社西安1993年11月19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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